卓今扶贫人英雄传评长篇非虚构作品扶
2023/12/16 来源:不详《扶贫志》图书封面。卓今《扶贫人英雄传——评长篇非虚构作品》获第三届湖南文艺评论优秀文章荣誉证书。扶贫人英雄传——评长篇非虚构作品《扶贫志》文/卓今摘要:《扶贫志》是一部长篇非虚构文学作品,作者从“精准扶贫”首倡地十八洞村出发,走访了大湘西十几个县区,对扶贫工作队及当地扶贫责任人、乡村能人、扶贫志愿者的扶贫事迹进行深度挖掘,以列传体的形式讲述扶贫人充满传奇的脱贫攻坚故事。作家以深刻的用情和细腻笔触,朴素的语言和典型性实例,精准地呈现了扶贫人的精神面貌。在人物传记体结构上又有社会学调查、人类学观察视角、文献考据、数据佐证多种方法。书中有大量如何因地制宜制定发展策略案例,其实用性非常明显,达到了脱贫教科书、扶贫人手册、产业致富模板、乡村振兴参考资料的效果。真人真事现身说法,亲切可信,传递了脱贫攻坚的精神能量。关键词:列传体;脱贫攻坚;乡村振兴;湘西;精准扶贫长篇非虚构作品《扶贫志》采用史志的写法,有报告文学的外表、列传体的骨架、传奇的精神内核。讲述大湘西扶贫人的故事。作家卢一萍从“精准扶贫”首倡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花垣县十八洞村出发,锵锵而行,行程万里,沉浸式体验,获得丰富的一手材料。半年时间完成书稿,这位中年壮汉作家感觉“虽然很累但很开心”。不同于常规报告文学的写法,《扶贫志》是叙述人视角叙事+当事人口述+资料+数据,扶贫大业,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人。群山之巅有一棵千年梨树,它兀自开花又寂然结果,酸涩的果实叭叭地掉在地上,摔得汁液四溅——却无人在意。狗吠、鸡鸣,秋风从高处掠过,又从低处溜走。冬去春来,如此景象千年不变。这是一种历史性隐喻,《扶贫志》作者笔下的湘西十八洞村这棵梨树的意象成为一种精神性象征。某年某月某日,这个风景绮丽、青瓦褐墙、被称作梨子寨的千年老寨,实现了令世界瞩目的重大历史转折。老梨树突然精神焕发,“自那以后,梨子寨那棵梨树逐渐显露了枯木逢春之相。初冬,它抖落了一身风霜浸染的老叶,酣然入梦;春风徐来之时,它又舒展一身枝条,舞动一蓬灼灼大花,招呼着梨子寨人,不要辜负这生机盎然的武陵之春。”[1]读此前言,可能会让读者产生一种恍惚,以为是在读一本诗意铺排的情感小说,那画面甚至有修仙、玄幻的意味。老梨树的意象,柔化了非虚构扶贫题材的“坚硬”。“自那以后”的特殊含义“自那以后”在这个文本语境里有特殊含义,它隐含着一个重大历史节点。这个深刻的隐喻,在中国历史文化意象中,如古代文人笔记小说,常有某年某月某日发生一件灵异之事,有人嚯然成仙,有人瞬间实现财富自由。而在这里,自那以后,老梨树便开出灼灼大花,这个重大历史转折点就是年11月3日,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洞村提出“精准扶贫”。“精准扶贫”作为一个新起点,扶贫模式发生转变,速度更快、质量更高。卢一萍是一位成名较早的70后作家,出版过长篇非虚构《八千湘女上天山》,近期出版了军旅长篇小说《白山》、报告文学《祭奠阿里》。但写扶贫题是第一次接触,起初他有些犹豫,担心自己作为异乡人完不成这个任务。扶贫题材极其难把握,尤其对一位成熟的作家来说是一种写作艺术上的挑战。但卢一萍说:“军人的血性让我最终决定挑战这个‘急难险重’任务”。[2]扶贫题材写作需要大历史观、大情怀、大格局、大悲悯。这是精神骨架,没有这个骨架,再好的故事立不起来。《扶贫志》前言用了老梨树意象的诗意表达,正文超越了“文学化”羁绊,在人物传记体结构上采用了文献学的考据、社会学调查、人类学观察视角、必要时就是资料罗列和数据佐证。扶贫看上去是一个观念先行的题材,似乎也不需要作家重新构建一套新的价值体系,但是作家如何挖材料,如何处理人物关系,如何通过事件评价其历史意义,这是对作家历史观和认识水平的考验。文本本身是呈现给读者的一棵枝繁叶茂的脱贫故事,文本背后作者的用心则是深植于当代社会的深刻的忧患意识。卢一萍写在后记里的一番话看似散淡,却道出了其中真意。为反映湘西精准扶贫全貌,我的采访是以“大湘西”为范围的,除了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,还包括常德、张家界、怀化三市的部分地区。借助湖南文艺出版社“作战式的保障”方式,40多天的采访时间里,完全可以用“马不停蹄、夜以继日来形容,我先后深入30多个村寨,采访了90多人,行程1.53万公里,从多分钟采访录音和余万字的笔记等素材中,以人为志,选取了20多个亲历者的故事。[3]他在书的结尾罗列了一长串需要感谢的人,县委书记、扶贫队长、机关干部、小学老师、公司经理、田间地头的农民……扶贫是一个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大事件。卢一萍从花垣县十八洞村起步,游走在老乡的屋檐下、院坝、农田、工厂车间,把收集来的眼泪、汗水、喜悦、幸福,不加修饰地呈现给读者。他自称是一个“颇为合格的农民”,但已经离开他的四川老家30年。显然,以人物为“志”这个结构是经过充分艺术思考的,书中所涉及人物大致分以下几个类型:一是扶贫工作队及当地扶贫责任人。这个类型的人物是扶贫人中坚力量,如花垣县委书记罗明、十八洞村扶贫工作队队长龙秀林,提供了以花垣和十八洞村的脱贫经验。还有从北京、长沙等地来的扶贫工作队,如杨凯、时鹏、曾李、刘斌等,留下了基础设施建设、产业扶贫和知识扶贫的成绩和经验。致富返乡的乡村能人转变为村级扶贫责任人,他们“吃得苦、霸得蛮”,为了带领乡亲们致富,他们放弃了正处于上升期的私人企业或个人晋升机会。如发家致富回古丈牛角山村(原毛坪村)扶贫的龙献文,保靖县大岩村有经济头脑的农民龙献英(龙献文的妹妹),发家致富后锲而不舍地带动村民种黄金茶。辞去公职返回丈夫老家芷江侗族自治县五郎溪村当村支书的田昌英,回到花垣县麻拉村当支书成功人士麻兴刚,回到卢溪县马王溪村办厂的成功人士石泽林,麻阳县楠木桥村村支书谭绍鲜,怀化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楠木桥村村主任谭泽勇等。二是野蛮生长的乡村能人。这一类扶贫人有着传奇般的人生经历,如:为了留守儿童学拍电视剧的苗家大嫂田金珍,自我逆袭的脱贫者永顺洛塔的吴添春,商界天才谭艳林等。三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扶贫志愿者。他们凭着一份责任和善念,不计名利,无私奉献。如石门县薛家村扶贫志愿者河北人王新法,凤凰竹山创办旅游产业的退休乡贤张顺心,永顺县的富二代大学生扶贫者王少甫等。古代章回小说通常会给主要人物的命运安排一些隐晦的总结语(《红楼梦》里叫“判词”)。在标题就有提示或者判词,通过这种提示大致可以判断人物的身份、性格和命运,《扶贫志》把这种提示安排在每章大标题中,如探索者、先遣队、大地基石、仰望星空的人等。落实到每个人物又有不同,如永不死的老兵(王新法),一张嘴干部(龙秀林),百万资产“贫困户”(田金珍),“莓茶王子”(王少甫),老光棍(施金六),人人嫌的老酒鬼(龙先兰),折翅的天使(吴添春)。前半截出现在小标题里,后半截(括号里的人物)在正文仔细交待。提示语包含了人物的身份、状态、精神面貌、最初的偏见(绰号或调侃)、肯定和赞扬。判词和画像是史传体常用手法。有的是第一印象,有的是最后的结论。这种画像式的判词有一种画面感,容易让人想起陈洪绶的《水浒叶子》[4],精神形貌一笔勾画出来。由于都在大湘西,其中很多人物有关联性,扶贫人传授经验、互相帮助、先进带后进。扶贫事业在大湘西全面展开,书中人物是千百万扶贫人的缩影。作为“脱贫手册”的历史价值在西方学术传统影响中国之前,列传体是中国史学的主流方法。钱穆先生认为以人为主体的结构要优于以事为主体的结构。《扶贫志》虽以“志”之名实则突出人物之“传”,以人的叙事推动事物演变。因此,《扶贫志》虽是文学,但其史料文献价值同样值得重视。首先它像一部脱贫教科书,从精神层面激励着扶贫人。书中的扶贫方法、典型事例又可以让相似情况的村寨对号入座。其次可以作为扶贫人手册。书中涉及到数十位典型人物,他们的处事态度,工作方法,与人沟通方式都有样本意义。人物较为开阔的眼界、见识和胸襟有榜样作用。他们的世界观、人生态度、生活追求有可模仿性。最后是产业致富模板的功能,可以拿来作为致富范本,书中总结了许多可行的经验,如“六个一”“三大建设”“九不评”“四跟四走”等。每一项目扩展开来都有可操作性。扶贫政策执行过程中可能会有贫困户不服气,其实农民并不是胡搅蛮缠。书中人物都有很强的问题意识,每一位扶贫人一开始也都不顺利,他们是如何一点一点地做工作,讲政策,摆道理。勇敢地自我反思,正视问题,创新工作办法,从精准识贫一开始就走正规程序。扶贫人与贫困户最后成为好朋友。作品通过真人真事现身说法。聚集起来的集体智慧和不同类型的成功例子,总有一款适合有需要的人。人物通过自述现身说法,像邻里之间聊天、谈心,很高的可信度和可操作性。如“金美丽”(黄心猕猴桃)的成功经验,田昌英的致富法宝,科皮村四硕士的数字农业。《扶贫志》里有很多有意思的小故事,都是真实故事,地址很详细,只差留电话号码和